【池唐】比武招亲 （一）
古风架空，ooc必然有，欢乐就完事，私设超多，雷者请勿观看。
1、
如果说风平浪静的京城最近有什么大家津津乐道的趣事，那大概就是唐家的千金小姐比武招亲，至今三日，无一败绩。唐家行商起家，唐父唐母年轻时一同走过大江南北，眼界开阔，家风自由，唐家二姐在被催婚催烦了之后就自己出来比武招亲，唐家也拿她无可奈何。
最爱凑热闹的唐佳乐大方放了家里教书先生的鸽子，跑来围观自家二姐的英姿，坐在一旁的树杈上晃着腿，看久了却无聊得打哈欠，嘀咕道：“这些花拳绣腿可真没劲，刚刚那个倒是满脸横肉凶神恶煞呢，结果还接不住我姐一枪，说不定还打不过我。”
唐家二小姐也这么觉得。
所以她在把又一个挑战者挑下擂台之后，将红缨尖枪一扔，径直跳下台去，还不忘嘲讽一句：“太无聊啦，练多十年再来吧。”
台下一众跃跃欲试的青年发出各种各样的叹息，十分懊丧。
唐家二小姐虽然一直戴着面纱，但唐家的千金无论闭月羞花还是貌若无盐那都多的是男子想要求娶，就算不为娶她，一挫这姑娘的锐气，大展自己男子雄风，说出去不也是威风得很。
唐佳乐从树上跃下：“二姐，你不打了？”
在擂台之后，没人跟来，唐家二姐把面纱一扯：“不玩啦，我的意中人恐怕就不在这京城之中，改回我要跟着爹爹去大漠做生意。”
唐佳乐笑嘻嘻地说那一定要带上自己，他才刚刚开始抽条，身量与眉眼都还是特征不明显的少年样子，唐二姐歪了歪头，突然来了兴致：“小弟，要不你代我上吧，也让我看看你天天嘚瑟的习武天赋究竟如何。”
“我？”
“就这么说定啦，去吧小弟，他们都打不过你就别想出远门。”唐二姐亲自把面纱给唐佳乐系上，又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条和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裙子：“本来是怕衣服弄脏备用的，结果这些软蛋连我裙角都碰不着，姐姐就大方借你了！”
2、
唐佳乐在唐家子孙中确实是最有习武天赋的，唐父的好友是在江湖中颇有地位的大侠，一度想将唐佳乐收为徒弟，可惜唐家到底舍不得自己最小的孩子，唐佳乐又太过活泼调皮，把大侠也气得够呛，此事不了了之，不过大侠终归还是看不得好苗子泯然众人，与唐父商量许久，在唐家留了几年专门教功夫。
唐佳乐使得的是剑，只是这剑不是寻常的长剑，而是为他量身打造的软剑，剑路诡谲多变，配合上少年人绝佳的柔韧性，唐佳乐屡屡能临时剑出奇招，大侠都未必能次次防住。
“咦，唐小姐又回来了！”
“怎么她头发好像不一样了？”
“你们没觉得走路姿势也不一样了吗？”
“我总感觉有点奇怪。”
“最奇怪的不是她居然不用枪，改用剑了吗？”
“而且她的剑真奇怪，不长不短，居然能像绸带一样卷起来。”
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都对于重新上台的唐小姐充满好奇和疑惑，这其中那些来看热闹的纨绔子弟尤为兴致勃勃，头头是道，毕竟他们这些圈子的公子哥大多都自小就领教过唐小姐的拳头，比其他人更了解她也更盼着看她笑话，对于她手上没见过奇怪的武器十分好奇。
“这是软剑。”
说这话的却不是那一群绸衣锦袍的公子哥，而是不知何时出现的粗麻短衣少年，虽然穿的不起眼，但也干干净净，精神得很。
为首的公子哥当即就一展扇子，轻蔑地笑起来：“谁看不出这是软剑，农家小子，你不去砍柴喂猪，也跑来凑热闹？不会是看上唐家的财富也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吧。”
“癞蛤蟆”面上浮现出迷茫的神色，他今日才赶来京城，路过时发现这里热闹不由得停下脚步看了几眼，并不知前因后果，也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3、
官学的先生老眼昏花，教书也教的无聊，卓治在发现他不过如此之后，也懒得日日去上课，有这个时间不如陪陪尚不到上官学年纪的弟弟。
卓宇也听说了唐家的比武招亲，拉着卓治就一起去看几眼，卓宇看的是目不转睛，卓治却觉得自家老弟的表情大概比台上毫无悬念的过招有趣，直到发现新上台的“唐小姐”极有可能是唐家的小公子，才略微来了些兴致，而身边所发生的的一幕，也让他感到有几分趣味。卓治对做打抱不平的大善人没有兴趣，但那个少年看上去倒是个练家子，气度不凡，便上前行了个礼，搭话道：“软剑在下也知晓一二，但唐小姐所使的软剑竟然可以卷起挂在腰间，不知兄台对此是否有所见解？”
卓治在京城子弟间的外号是“笑面虎”，虽然平时总是笑眯眯一副和蔼温柔的样子，但着实深不可测，行事滴水不漏，属于京城贵族里“别人家孩子”的典型，那几个纨绔一看他来了，立马打了个哆嗦。
外地少年不卑不亢地回礼，答道：“这把软剑并非由普通的铜或铁铸成，其内里应当有天蚕丝与天蛛丝，软度韧度都极为惊人，且小巧轻便，非常适合力量不大的女子或少年人使用，四两拨千斤，以巧取胜。软剑剑招大多绚丽，观赏性极佳，只是对于身形高大健壮之人，此类灵巧的武器反倒不如普通的刀剑容易掌握。”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唐佳乐在台上并未漏过这一句，当即大怒：“那边那个，你什么意思？嘲讽我力气不大，华而不实？”少年人还未变声的嗓音并未引起太多怀疑。
卓治牵着弟弟，忽而笑了笑，手不知何时放在了外地人的背后，悄声道：“兄台怕是惹了麻烦，我且帮你一帮。”随即状似无意地轻轻一推，那少年竟然就被他一掌送上了擂台。
4、
池大勇叹气。
他来京城的路上遇见贼寇，勉强救出六成盘缠跑路，本就足够倒霉。
谁知来到京城，光天化日之下，还能有如此莫名其妙的遭遇。
他拱手，大方道歉：“无意冒犯唐小姐，在下所言属实，各类武器并无高下，只看适不适合而已，我别无他意。”
气头上的唐佳乐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啰嗦！不许叫我唐小姐！与我打一场再说！”他被赶鸭子上架已经完全忘记这是一场“比武招亲”，见这个外地人也像是练过的，手痒得很。而唐家二姐嗑着瓜子看好戏，就差没喊出来加油快点打，哪里会阻止他。
卓宇扯扯卓治的袖子，小声问：“哥，你刚才……”
卓治道：“小宇，你难道不想看看唐家要是真的输了会怎么收场吗？”
池大勇身上并无其余武器，只有一根当拄拐的木棍，然而唐佳乐才不管，二话不说就提剑刺来，软剑独有的铮铮破空声好似乐曲，只可惜无人欣赏。
池大勇别无他法，只好应战，想着等打完了再好好解释。他的所有招式都朴素干脆，却非常有效，挡住了唐佳乐的所有攻势，唐佳乐打到气急败坏，空门增多，愈发不管不顾，几乎要脱离点到即止的比试进入危险的境地。
唐佳乐在京城的同龄人中胜多败少，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又爱玩闹好相处，但终究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小少爷，而眼前这个傻乎乎又土里土气的乡下人居然能将他制得无招可用无法可想，实在令人生气。
池大勇也咬咬牙，试图速战速决，瞅准时机，一棍点上唐佳乐手腕。他用的劲打的地方都经过十足的考虑，绝不会给唐佳乐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但会让唐佳乐手腕一时麻痹。比试过程中，武器脱手，那几乎就是输。
果然来不及收手的唐佳乐手腕一麻，本是冲着池大勇去的剑竟脱手，向上飞去，唐佳乐赶紧一跃而起想在空中夺回武器，却眼睁睁看着软剑打了个旋向下落，唐佳乐一惊，又是连着向后翻躲开。唐佳乐身形灵巧，剑并未划伤唐佳乐的脸，但落下时的剑气却划破了脆弱的面纱，绣着“唐”字的素色面纱被一分为二，晃悠悠轻飘飘，池大勇下意识就伸手接住了一片，而唐佳乐满心都是自己的武器，在软剑落地前伸手一捞，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发现自己面纱已掉，连忙用另一只手捂住脸背对台下。
他拼死拒绝了二姐要给他脸上抹的胭脂水粉，想着有面纱谁也瞧不出来，这下好了，台下还有不少熟人，他们一看就知道现在台上这个不是二姐而唐家的宝贝小少爷。
池大勇呆呆地摩挲了一下面纱，不知道是意识到什么，忽然就涨红了脸。
那几个被唐小姐欺负的纨绔在台下高声嚷道：“这可是唐小姐输了，是不是现在就回唐府告知唐老爷，让他赶紧将这个土气的穷小子招上门做女婿啊？”
又羞又气又怕的唐佳乐一个没忍住，眼眶就红了，他吸吸鼻子想要把眼泪憋回去，委屈得不行，唐二姐看着心疼得不得了，急的直咬手帕，可又不好贸贸然冲上台，要是现在揭破唐佳乐的身份，唐佳乐不知道要被那些公子小姐们笑多久，小男孩最要面子，不能伤他心。唐佳乐在家中虽然经常被哥哥姐姐打趣，二哥还特别喜欢逗他哭，但家人和外人是不同的。
卓治与唐佳乐是玩伴，看出来唐佳乐是真的生气又窘迫，在卓宇担心的眼神里，不得不凭着仅剩的良心站出来替他解围：“唐小姐既未认输，挑战者也并未自认赢，谈何输赢？这场胜负未定。”
池大勇从台下人的讨论里也终于明白自己摊上的是什么事，自己打的这一架是什么意义，心中对这位翩翩公子十分感激，也顺着道：“不错，只是意外，输赢未定，唐小姐——”
“说了不要叫我唐小姐！”这句吼得带着哭腔，池大勇愣了。
唐佳乐觉得今天要把一辈子的脸都丢尽，气哼哼地说：“我不打了！”然后用上不太熟练的轻功，飞上一边的屋顶，踩破两片瓦，溜了。
5
“我不见！”
把自己关在房里自闭的唐佳乐大声吼道。
唐二姐难得软下来朝他道歉：“对不起啊小弟，都是意外，姐姐也没有想到……但是没人知道是你，你放心，丢脸也是你姐姐我丢啊？”
然后唐佳乐就抽噎道：“可是我不想给姐姐丢脸啊！”
唐二哥凉凉地补刀：“你已经把脸丢完了，还有什么好怕嘛。”
唐二姐把这家伙踢走。
良久，唐佳乐说：“你别劝了，那家伙和我交过手，我们身形不一样，他只见到你还未必怀疑，见到我肯定就会起疑了。”
“就算起疑了又如何？他看起来老实，不是个爱嚼舌根的，你避而不见，他才会更起疑吧？而且刚才爹已经跟他说软剑是给最小的儿子用的……”
“什么？”唐佳乐大惊失色，“我的软剑莫非也是他家造的？”
“当然啊，还是他爹亲手给你做的呢。”
唐佳乐选择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双重自闭。
6
池大勇一家都是武器痴，只有池大勇像个异类，造武器禀赋一般，习武却是根骨绝佳，在他家花里胡哨种类繁多的武器中，池大勇练的是最朴素的刀。
他此番出行，本来只是想游历山河，见识江湖，进不进京都随缘，岂料半路遇贼，狼狈不堪，衣服也是抢的看守他的小喽啰的，出逃后发现只有京城是最近可落脚之地，阴差阳错却与唐佳乐打了一架，唐二姐把他接进唐府本欲敲打几句送点银钱打发，不料唐父一来，发现这个小子却是故人之后。
行走江湖，真是意外横生，什么都可能，十分不容易。
池大勇面色凝重地想。
7
最终唐佳乐没抵御住池大勇带来的各种新奇小玩意的诱惑，从缩在帘子后偷看到忍不住跑出来拿起一只栩栩如生的木鸟问池大勇这是什么。
池大勇一看到他就愣住了，怀里那半截面纱仿佛在发烫。
“难道你才是——”
“不许说！”唐佳乐手忙脚乱地上去捂住池大勇的嘴。
已经是承认了。
8
唐佳乐喜滋滋地抱着一堆有的没的小玩具回房，郑重其事地把这些小东西一样样在床边摆好。唐二哥悠闲地踏进来，调侃道：“方才那个一脸不高兴的爱哭鬼是谁啊？怎么突然一下子又转了性，不会是真想嫁给人家了吧？”
唐佳乐手放到了腰间的剑上。
唐二哥连忙举起手讨饶：“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看唐佳乐似乎是原谅他了，唐二哥又凑上去，对唐佳乐的新宝贝动手动脚评头论足，唐佳乐一直忍着，他还来劲了，最后说：“天哪小弟，你是不是把池兄弟的家底全都抢过来了，啧啧，怎么办，万一他说这些就是聘礼可怎么办哪？”
当晚唐佳乐追着二哥绕了一整个唐府，池大勇听得动静谨慎地打开窗查看情况，唐二哥路过幽怨地扔下一句：“池兄弟你可真是个祸害。”
9
翌日一早，唐佳乐就拉着池大勇去城郊爬山。
又放了教书先生鸽子。
唐父头疼地想，这个儿子能好好练武也不错，读书是不可能读书了，要不干脆辞了教书先生吧。
结果教书先生两眼放光地来找唐父，问新来府上的那位少爷是哪家的少爷。
他拿着唐佳乐磨着池大勇临时写的功课，上面还特意写了唐佳乐的名字，虽然从字的工整程度来看就绝不可能是唐佳乐的作。教书先生激动得胡子都要翘起来：“这小子才翻了一遍书，还在唐小少爷的干扰下，短时间就能写成这样的文章，了不得，了不得啊！”
唐父心在滴血，自家儿子只是个干扰吗，但是对老友的儿子如此优秀也颇感欣慰。
池家的小子要是能把佳乐带着至少混上点功名就好了。
毕竟就以唐佳乐到现在算账还想掰手指头的劲儿，经商是更不可能经商的，如果能混个清闲的一官半职那无论唐家如何他都饿不死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在外面撒欢的唐佳乐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的。
池大勇看着他，不知道唐佳乐在开心什么，但也就跟着傻乐起来。
笑了一会儿，又有些惆怅。
如果佳乐他真的是姑娘就好了，那场比武招亲……
不对不对，我在瞎想什么呢。
10
池大勇只在唐府住了两年。
他说他本来就是要游历山河的，在唐府两年已经学习了很多东西，也应该要出去闯荡闯荡。
唐佳乐也想跟着去，但这回唐父唐母说什么都不听他的，他怎样撒娇耍狠都没用。
唐家最靠谱的大哥摸摸小弟的头，说道：“你知道混江湖意味着什么吗？那是把头别在裤腰带上，随时都有可能死，池兄弟他本是江湖中人，别无选择，你何必要跟着去搅混水呢？”
在这两年，唐佳乐饭量大增，开始冒出胡茬，嗓音变得低哑起来，夜里也经常被骨骼生长的痛苦扰醒，他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
“先生还说大池是个读书苗子呢，你们怎么不让他留下来考功名？”
“他在我们家毕竟是外人，他的决定我们无权干涉，对于他这样的江湖人来说，混迹官场，岂有行走江湖自在？他的家人也早就做好准备，和我们不一样。”
“谁说他是外人的？他，他是我……”唐佳乐想要争辩，却一时语塞。
他是我什么呢？
好友？可好友是不是也还是外人？
唐二哥闲闲道：“老大，你别劝了，我家老小早就把一颗芳心死死系在别人身上了，此生非君不嫁了都，咱们才是外人。”
唐大哥无奈呵斥：“老二，莫要胡说，他们好端端的朋友，被你说成什么样子了！”
却见唐佳乐道：“大哥，若我说我确实不止拿他当朋友呢？”
“佳乐，你别跟着你二哥闹，你还小，懂什么？”唐大哥被这惊人之语吓得慌了神。
“我不小了，再过两三年，你们不是就要给我说亲了吗？不，或许等不了两三年，你们现在就在看我该娶哪家姑娘吧？我知道你们不会逼我，可是如果我说就是喜欢他，不会娶别的姑娘呢？”
一向宠小儿子宠得没边的唐父大发雷霆，唐佳乐在祖宗祠堂里跪了一夜。
唐佳乐虽然被娇惯着长大，但脾气有时倔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唐母拭着泪哭哭啼啼：“你明明知道他最怕鬼，为什么还要罚他跪在那地方？夜里寒气重，孩子腿跪废了以后跑不了跳不了你拿什么来赔我！”
唐父心疼又心烦：“都是祖宗牌位，行的正有什么好怕的，祖宗还会害他吗？”
“祖宗会不会害他我不知道，他亲爹反正在害他！”
唐二姐也对唐父没有好脸色：“您说过，我们不是那迂腐可笑的世家，我们家儿女嫁娶自由，怎么现在小弟仅仅跟您说了他喜欢的人，您就这样？爹，您要是和那些老顽固老古板一样假惺惺，女儿真的很失望。”
唐大姐吩咐唐二哥去把池大勇找来劝劝唐佳乐，结果唐二哥独自回来：“池大勇那小子已经连夜走了！”
11
池大勇什么都知道。
可他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他只好先逃。
12
四年眨眼间过去。
女大十八变，而男孩子长大也仿佛是脱胎换骨。
大侠早些年就离开唐家，他说唐佳乐必然青出于蓝，他已教不了了。
唐父又欣慰又失落。
欣慰地是自家孩子至少不是一事无成。
失落的是这等天赋和努力要是用在读书考功名这些正道上就更好了，大不了佳乐几岁的那个卓家的长子卓治都入朝为官，自家傻儿子还是让人操心得不得了。
13
翰林院的工作对卓治来说实在简单，因此卓治显得非常清闲——当然别人看来并非如此，一个新人总不好太闲或太忙，卓治就恰好地把握着那个度。
唐佳乐也算是他的一个乐子——咳，他的意思是，唐佳乐是个有趣的朋友。
“卓治，我现在小有所成，想去闯荡江湖，你觉得怎么样？”
“你想去找他？”
唐佳乐把头一撇：“找他只是顺便。顺便！”
卓治也不急着拆穿他：“但是你家是不会允许的。”
“我已经这么大了，还要他们允许吗？我决定好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我留书一封，半夜就走，他们绝追不上我。”
“……注意安全。”朋友已经决定的事情，最好就不要泼冷水，默默祝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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