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手游】竹炉汤沸火初红 四 桃花酿
这一章主要是华乐、齐风
有一点点邱蔡。
4、桃花酿
华山又落雪了。还不到隆冬时节,只是细细碎碎的小雪。
华无痴在屋内整理着装时,黄乐带着十几位弟子到了华山的大门口。
黄乐原本只想自己来的,毕竟他同华无痴早已不是寻常意义的“朋友”,若教师兄师弟们瞧出什么端倪,回去又是一通语重心长的教训。奈何近日新来的小师弟黏着他非要跟过来,黄乐一心软,松了口,呼啦啦的师兄弟们借口要帮忙照顾小师弟,都跟着来了。
连宋居亦都闲的发霉过于无聊而来凑热闹,说是要看看华山到底有什么妖法让黄乐近一年一分账都没收过来,反而又借出不少钱去。
宋居亦同黄乐关系好,哪里会不知道黄乐的红鸾星为何而动,因而是故意含蓄地调侃黄乐。萧居棠蹲在树枝上笑嘻嘻地说:“而且我听华山来的香客姐姐说,有位道长每个月去收账时与人比试,明明每次都输,却每次都开开心心地走呢。”
旁的师兄弟哄堂大笑,黄乐满面通红,萧居棠这小混世魔王辈分比他高,他又说不得什么,只好怒瞪宋居亦。
这番话本也没什么,知情者在心里暗笑,不知情的也只觉得黄乐面皮薄。
偏偏叫路过的闻道才听见了。
看似不近人情实则睿智点极高的闻道才略思索一二,发觉黄乐极有可能是在比试时看上哪位华山弟子。闻道才无意棒打鸳鸯做恶人,他也没那么多心思管弟子这些私事,不过黄乐的斤两他这个做师父的最为清楚,于是当晚特意叫黄乐过去,简洁地提点一二,让他少亮出功夫贻笑大方。闻道才说:“你那三脚猫功夫,打不赢就莫要打了,省的丢人现眼。”
黄乐干巴巴地为自己辩护:“弟子还是尚有些进步的。”
闻道才冷笑一声:“偷我酒的法子是进步了。”
黄乐低着头不敢吱声。
闻道才心念一转,又猜准了:“你……拿去送人了?”
黄乐极小声地说了声是。
闻道才蹙眉道:“罢了。华山素来好酒……你下次随我学这酒的酿法,文不成武不就的,也总该有别的拿得出手的东西。不可叫她轻了你。”
黄乐眼睛一亮,被闻道才一剑柄砸了下脑壳。
“没出息。”
“黄乐师兄?”小道长声音软软糯糯,把走神的黄乐喊回了魂。
黄乐看着小孩子那故作老成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他之所以会对这孩子有好感,大半原因是这孩子的眉眼像极了一个人。此次带过来也好给他瞧瞧。
华无痴拿着绢布耐心擦剑的时候,守门的弟子发现黄乐正牵着一个玉雪可爱的小道长。小道长约莫七八岁,板着张脸,眉毛和眼睛都让守门弟子感到无比眼熟。
华无痴从床底拖出木箱,从木箱里抱出一小坛酒,酒坛上贴着一张纸,华无痴抚摸着纸上“赠华兄”三个清隽的字傻笑了半晌,才揭开酒封,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而各堂的弟子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听说了没,黄乐道长带着一个小孩子来了,长得贼像华无痴。”
华无痴走在去往鸣剑堂的路上,遇到燕无回,燕无回说:“你方才喝了什么,不是华山的酒吧。”热爱诗文的燕无回惆怅又羡慕地表示,有一种春暖花开的味道,那是终年严寒的华山无法酿出来的。
华无痴与燕无回告别,走到鸣剑堂门口,有弟子用奇奇怪怪的眼光打量他,他没在意。谷潇潇抱着几把豁口的剑骂骂咧咧风风火火走来,路过华无痴时,抽抽鼻子,问:“你喝什么酒了?”
——华山弟子的鼻子向来很灵,有好吃好喝的总能第一个闻到,江湖中或许只有丐帮子弟可与之一战。
华无痴没答,谷潇潇自顾自地说:“说不清是个什么味儿,反正有银子的味。”
当华无痴踏进鸣剑堂,谣言正好传到风无涯耳朵里,已经莫名其妙地演变成“黄乐道长带着华无痴的私生子找上门算账了!”
作为多起谣言的受害人,风无涯第一时间就识破了此类胡说八道,很淡定地阻止了那位一脸八卦的弟子继续滔滔不绝。
风无涯向华无痴打了个招呼,华无痴在风无涯对面坐下,风无涯忽然顿了顿,神色微妙地问:“华无痴师弟,你最近新酿了酒么?”
从上到下满山的狗鼻子酒鬼,真是没救了。
面对风无涯,华无痴倒是痛快地交底了:“是黄兄赠我的酒。”
风无涯心领神会,点点头,随后说道:“黄乐道长应也到了,你与其他弟子前去接待。对了,他今日带了一位小道长……”
华无痴没能发觉风无涯提到“小道长”时周遭弟子的古怪气氛,搓了搓手道:“这,要准备一些零嘴么?我马上让人去山下买点?”他也没什么同孩子打交道的经验,一时有点手足无措,生怕怠慢小贵客惹出乱子。
“下山买什么?”
黄乐已经牵着一个穿着武当校服的孩子跨过门槛踏进来,脸上带着笑。
刚才伸长脖子等着看好戏的弟子连忙低头假装在忙,一双双耳朵竖得老高,不敢叫黄乐瞧出端倪,也生怕错过任何情节展开。还有两个弟子扒在门口偷看,做着嘴型交流:“黄乐道长一定是强颜欢笑,你看他笑得多难过啊。”“……可是我觉得他就是很正常地开心啊。”“你个蠢货!那是人家涵养好不想闹得太难看才装的。”柳圣学提溜着几袋子草药,走到他们身后,听到聊天内容翻了个白眼,一人踹了一脚,两个弟子不敢吱声,一溜烟滚了。
而屋内华无痴几乎是从木椅上弹起,三步作两步蹿到黄乐身边:“没买什么。上回不是同你说了么,这段时日华山不时落雪,你最好带把伞,免得湿了头发,怎么又是满身雪的过来。”
黄乐轻咳一声,尴尬地说:“原本是带了,这不是看没有谁撑伞的,我也不大好意思。”
小道长被忽略许久,不大高兴,扯了扯黄乐的袖子。
华无痴这才注意到这孩子,一时愣住了。
有弟子已经迫不及待想下注,押接下来剧情如何发展,是哭天抢地起来,还是干脆利落地打起来。
柳圣学悄无声息地进去,走到风无涯身边,也闻到一股酒味,低声说:“酒虫又馋了?”
风无涯无辜地说:“风某岂敢不遵医嘱。”
“最好没有,你腿好之前,坚决戒酒——”说到戒酒二字都还好,说到再后面几个字柳圣学却咬牙切齿起来,“还有戒色。你最好告诉清楚你那倒霉师兄,少胡来!”
风无涯这段时日脸皮都厚了不少,面不改色:“柳大夫,都说你误会了,我和师兄上次真的什么也没有做,我们又不是毛头小子了,知道分寸的。”
柳圣学把药塞他怀里:“最好是这样。”
“这孩子……”华无痴说,“怎么同黄兄有三分相似。你瞧他的嘴巴,同你像极了。”
小道长听了,立马扭头看着黄乐,朗声喊了一句响亮的:“爹!”
众人皆惊。
被各类玄幻话本子荼毒的柳圣学一个没忍住,目光就扫向黄乐的肚子。
黄乐连忙澄清:“安师弟,说什么呢,莫要闹了,会让人误会的。”
安小师弟委屈地撅起了嘴:“黄师兄就那样不愿做我的爹么?”
华无痴又小声道:“撒起娇简直一模一样。”
黄乐原是蹲下来安抚小师弟,又听得华无痴这么一说,看着看着,也犹犹豫豫地觉得有些像。
风无涯笑道:“真是巧了,这位小道长竟然长得与华师弟和黄乐道长都有几分相似。”
安小师弟紧紧抓着黄乐的手,脸颊都鼓起来:“我和华山的人才不像!”
宋居亦本来从桌上抓了一把瓜子蹲在角落看戏,此时憋不住,喷笑,差点把瓜子仁呛到气管里。
华无痴竟也道:“风师兄只是说笑而已,我同这位小道长并无半分相似。小道长,切莫生气。”
小道长其实好哄得很,一开始是觉得黄乐师兄老是念叨这个人,身旁的师兄们又在嘀咕这人不是好人会欺负黄乐,他下意识就对华无痴起了防备心,可华无痴表现得憨直坦诚,一点儿也不像师兄们嘴里那个阴险狡诈的小人,说话也很和蔼,小道长的防备心不由得消了大半,别过脸:“我没有生气。”
黄乐笑道:“我们安小师弟剑法不错,华兄,这回我就不与你比试了,你同他过过招?”
华无痴为难道:“他才这么小,我,我不能欺负小孩子呀。”
小孩子,尤其早熟又厉害的小孩子最忌讳被人说是小孩子。小道长抽出符合自己体型的特制短剑:“我不是小孩子了!你抽剑,我们剑客只靠剑说话。”
他已经尽力摆出最严肃凶狠的姿态。
可华无痴不仅没感到杀气,还被狠狠地萌了一把。
黄乐站起身,想拍拍华无痴的肩,靠近时本想提醒华无痴注意分寸认真划水好好演,不料华无痴先贴着他耳朵说了话:“若不说他是你师弟,我还以为你悄悄为我生了个孩子。”
华无痴说完便退开了,与小道长去室外比剑。留下一个熟的直冒蒸汽的黄乐。
宋居亦恨铁不成钢地痛心道:“虽然我不知道那家伙说了什么,但肯定是调戏我们黄乐乐。”
黄乐的一位直系师兄望着又羞又怒又傻呵呵笑的黄乐一脸惆怅:“嫁出去的师弟泼出去的水啊,别说收聘礼了,咱们黄乐这怕不是要把所有嫁妆都心甘情愿贴上去。”
谷潇潇望着黄乐金主的眼神有那么一丝丝的怜爱。
风无涯离宋居亦近,望向宋居亦,看清人后打了个招呼:“小宋道长,好久不见。”
宋居亦从轮椅判断出他的身份,对他的面貌却毫无印象,将瓜子放到一旁桌上,擦了擦脸,道:“风月剑足下不必客气,不过我们何时见过吗?啊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我的确毫无印象,足下是否认错人了。”
风无涯摇摇头:“没有错,当年我随师兄偷偷下山,曾在集市里与你和你的几位师兄打过照面。只是你当时尚且年少,心思又在玩的吃的上,大约不记得了。”
宋居亦努力回想,终于想起自己第一次跟着师兄们下山时,的确有见过华山七剑的两位。当时宋居亦年岁还小,而齐无悔和风无涯已有盛名。客套过后,蔡居诚还特意拍了下宋居亦脑袋,道:“那个齐无悔,虽然看着不怎么像样子,但他初有名气时比你现在也就大了一岁,老四,可长点心吧,比不过我和老三,还比不过那破华山吗?”
郑居和则是温温和和地笑着说:“齐兄豁达不羁,天赋过人,前途无限。小宋大约志不在此,不好这样比。”
宋居亦躲在郑居和背后连声说是,不能这么比。
蔡居诚道:“老四你脑子里装的是云梦汤池的洗澡水吗?大师兄的意思是委婉地说你烂泥扶不上墙你还傻乐?”
宋居亦嘟囔道:“大师兄才不像二师兄嘴巴这么坏。”
邱居新手里拿着一旁摊位上粗糙的桃木匕首,扭头拿匕首挡在嘴前可疑地抖了一下肩。
蔡居诚立马调转枪头:“喂,邱居新你是不是在偷笑!我教训师弟呢,你别拆台,不许笑!”
宋居亦不怕死地指着不远处其乐融融举止亲昵的齐无悔与风无涯:“二师兄你学学人家,师兄弟多么和睦,根本都不会吵架!邱师兄你也是,老是话说得太简短让人误会,你们两个就不能安安生生和和气气吗。”
蔡居诚和邱居新同时转过头看向宋居亦指着的方向时,恰好瞧见齐无悔拿了摊上一支玉簪子,自然而然地抚着风无涯侧脸再将簪子送入其发间。
要说多肉麻,倒也不至于,尤其二人神色,坦坦荡荡,好像不觉得有什么黏糊的。但外人看起来,却总要闹个红脸。
郑居和不动声色地牵着宋居亦转了个身,道:“人与人自有不同的相处方式,小宋,你二师兄和三师兄未必是关系差,要不然为何旁人总觉得他们亲密非常?”
邱居新和蔡居诚也转回头来,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当然,对于当时的宋居亦来说,是一丁点儿奇怪都察觉不出的。
那时的华山,虽然也同现在一样穷,但掌门正值壮年,新的七剑初具雏形,门中弟子不乏资质优异者,一派欣欣向荣,无回剑与风月剑作为同辈佼佼者,更是意气风发,任谁看了,也要感叹一句少年人前途无量,且他师兄弟二人关系格外好,没有龃龉,也没有什么利益地位名声的纠葛,互为知己,很是叫人艳羡。
可惜……
也不只是华山可惜,天命与人心,同样难料。
宋居亦对风无涯道:“我想起来了,刚才一下子脑子糊涂了,别见怪。对了,那一回,你们最后买了那个簪子吗?”
风无涯愣了一下,才道:“没有。”
宋居亦觉得奇怪:“我看你们好像都挺喜欢的样子,为什么没买啊?”
风无涯露出感慨的神色,笑道:“自然是买不起。我们二人当时虽能挣不少钱,华山弟子手里哪里攒的住,到花销时方觉窘困,既然买不起簪子,我们索性都拿去喝酒了。”
齐无悔后来花了几乎所有的银钱买了块玉料,说要亲自为风无涯做一个,接着又将剩下那几两银子全买了酒,与风无涯喝了个通宵,于是说好要给几位师弟师妹带的礼物全打了水漂,别的人还好应付,就是谷潇潇,盼了那么久,什么也没有,气得大哭,齐无悔焦头烂额被闹得无法,风无涯让他将那块玉料给谷潇潇做赔礼,玉石一到谷潇潇手里,就被小财迷攥得紧紧的,生怕大师兄反悔。
齐无悔自是觉得对不起风无涯的,风无涯却并不在意,两个人坐在暮云阁附近的石头上,天边圆溜溜的金乌已被吞了一小半,灼烧得万里云霞似织锦,群山蒙着一层轻霭,天地寂静。齐无悔道,日后必要找块稀世好料,为风无涯做个独一无二的礼物。风无涯也不推辞,道,那要不就做支笛子或箫。笛箫是他会日日佩戴的贴身之物,意义非同寻常。齐无悔凑过来,颇似无赖地笑着说,师弟是想日后睹物思人,天天亲我?
只是这些琐事,就不必为外人道也。
宋居亦笑道:“我还以为你们无论如何都会要下那个簪子的,不过拿去喝酒倒也不错。”
“说起酒来,”风无涯借机问道,“小宋道长身上的酒味,可是桃花酿?”
宋居亦一惊,左看右看,闻道才那几个弟子都围着黄乐你一言我一语,没谁有空理会他。宋居亦才放下心来,手掩着嘴偷偷摸摸的样子说:“正是桃花酿,是我们一位师叔酿的,他酿的这个酒可好喝了。”
“不瞒小宋道长,风某曾一时兴起,也试图酿过这酒,还是三月三日特意去山脚摘的桃花,可惜拿回来酿的时候,也不知是酒曲做的不好,还是这时节不对,亦或哪里步骤有误,做出来的酒总是带着酸味。我用的是麦曲,你们用的是米做的曲么?要做成块还是用散曲更佳?”
宋居亦会吃不会做,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基本听不懂风无涯在说什么,更搞不懂具体步骤,摸摸鼻子含含混混地回答:“呃,我听师叔说,冷热、干湿都会对酒的口感产生很大的影响,或许是华山太冷,不适合酿这个酒吧。”
风无涯十分遗憾:“那真是可惜了。”
宋居亦安慰他道:“世上好酒不知几多,听说你们做酒做的都不错。酿酒也是个技术活,黄乐他天时地利人和的,闻师叔还亲自教导他,结果也没酿出个什么来,出来的简直不叫酒,淡得跟桃花泡水似的。”
黄乐此时已回过神来,勉强应付过各位师兄,挤出包围圈,整理冠发,听到宋居亦这么说,从怀里摸出一小瓶“桃花泡水”,攥在手心里,咬着下唇,心想,还是不送给华无痴了,华无痴喜酒,一定看不上这种东西。
黄乐走出去,小道长跟华无痴已经比完了,小道长正在认认真真请教华无痴。
而屋内的风无涯看了眼黄乐的背影,道:“有时,最后酒什么味道并不重要,世上除了酒,有的是让人醉的东西,端看人有没有心。黄乐道长想必是为了华师弟才费这般周折的,我们外人觉得滋味寡淡,华师弟却指不准会觉得是甘露佳酿。”
听这话多有经验,肯定是过来人,不知道会有多少故事。毕竟风月剑跟无回剑那点事儿传来传去都快狗血得闻者无不动容,宋居亦八卦之心顿起,又碍于跟风无涯不算相熟,踌躇着不好开口。
风无涯倒像看穿他所想一般,半是调侃地说:“我知晓武当有两位弟子在话本业界颇有几分名气,想来想去,其中一位应是小宋道长,小宋道长若是对风某与师兄的事感兴趣,可去寻我师兄,他三两黄汤下肚,就会一五一十地把事情都交代了。”
宋居亦问道:“不是说你们大师兄不知所踪么,我又怎么寻他?”
风无涯笑道:“那就只好看缘分了。”
说实话,华无痴不怎么喜欢跟孩子相处,但是这孩子与黄乐关系好,又长得与黄乐有几分像,他也只能耐着性子一条条回答。
一见黄乐来了,华无痴就抛下小道长去迎黄乐。华无痴眼尖,发现黄乐手里拿着东西,黄乐的神情又有些躲闪,顷刻便猜到大概是什么情况,笑道:“不知黄兄又要赠我何物,这回我可得好好想想回礼。”
黄乐把手背到身后,惊慌地说:“没有,这回我没带礼物给你。”
“我看见了,也闻到了,黄兄?”
眼看这两人就陷入二人世界不把别的人事物放在眼内,谷潇潇赶紧领着小道长进屋给他糕点糖果。
黄乐自暴自弃地小瓶子放到华无痴手里:“喏,我自己酿的,很失败就是了,最后一过滤,能喝的更是没多少,你不能笑话我。”
华无痴笑了几声,道:“黄兄亲手酿的,华某哪里舍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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