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凉的阿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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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乐】天地烘炉 八

16.

魔气太浓了,浓的不正常,就像有东西在此地入魔一样。

华无痴牵着我不听我不看我不闻快要忍不住缩成桃树枝的黄乐,在一地的尸骸残躯中小心翼翼地开辟一条可走的小路。黄乐嘀嘀咕咕:“楚遗风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会做这种事,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当初找他娘成亲。”

这又哪儿跟哪儿啊。华无痴对黄乐思索问题时信马由缰的奔逸无可奈何,半天讷讷无言,最后勉强转移话题道:“你与楚遗风相熟吗?”

黄乐斩钉截铁:“不熟。”

华无痴腹诽,你好歹说个虽然认识但不太深交云云,我还能接上几句话,不熟两个字一出,我要说什么?

“其实我也不熟。”

“可是我觉得你对以前他们的事情很了解?”

华无痴回:“我八卦。”

这回终于是黄乐被他噎住了。

华无痴原本思及自己对齐无悔做的手脚,惴惴不安,又不敢相信,自我安慰般不停地推翻自己的猜测,心乱如麻,被黄乐一打岔,轻笑一声,那点子紧张倒散了干净。他虽然给齐无悔种下魔核,但那是假的,他试验过,无论谁都不会因此生魔,那假魔核根本无法吸收魔气,否则齐无悔所佩的皓月剑一定会有所反应,所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齐无悔入魔,不可能,绝不可能。

可是在看到地上那只趋近于完全魔化的银灰色巨狼时,华无痴的心还是掉进了谷底。

黄乐替他说了:“魔化的……齐无悔?”

得到华无痴的肯定答复后,黄乐就不肯再接近,很是忌讳地远远避着:“他身上的魔气太古怪了,我也说不上,就是觉得我不能接触太多。”

“无事,那你便暂在此,我去看看。”华无痴说着屏气敛神缓缓一步步走向巨狼。

巨狼本在痛苦地抽搐,睁开眼看见有人来此,勉强挣扎着站起,摇摇晃晃,戒备地盯着华无痴。狼的嘴里叼着一把剑,华无痴仔细一看,连忙大喊:“齐师兄,快扔掉那把剑!”

狼却像听不懂人话,依然死死咬着剑盯着他。

黄乐也跟着瞧,只能看出剑不对劲,却瞧不出个所以然:“他的剑有问题?”

华无痴焦急道:“那是邪剑波磔!”

“怎么会——”黄乐仿佛被他的情绪感染,“不过邪剑波磔是什么?”

“……现在没空同你解释,总而言之是把非常不祥的剑,能聚方圆百里内的污浊之气,师兄亲身接触久了必死无疑。”

华无痴说完,眼看巨狼听不进人言,便放弃劝说,直接提剑上去,试图逼巨狼松口吐掉波磔。几个回合下来,巨狼魔化速度加快,动作更加迅捷和暴躁,却始终死死咬着波磔,源源不断的魔气从四面八方涌向波磔,华无痴技不如人,浑身挂彩,气喘吁吁,最后被巨狼一爪子拍飞,狠狠摔到门楹上,听见几声清脆的声响,不知道骨头断了几根。

黄乐扶起他,为他施法疗伤,问道:“让他松口就行了,你何必这样不要命?”

华无痴吐掉几口血沫才道:“我方才估计错误,齐师兄魔化后实力大增。”

黄乐看向巨狼,想了想,左手在空中一挥,捏出一片桃花瓣,将之弹向巨狼的嘴中。

花瓣很薄,尽管巨狼死死咬住波磔,可还是有缝隙,花瓣钻了进去,落在巨狼的舌头上,化作了指节长的木枝,木枝立起,飞速生长,很快就抵住了巨狼的上颚,接着速度变缓,质地却愈发坚硬,渐渐撑开巨狼的嘴。

咚。

巨狼嘴巴大张,波磔落地。

巨狼愤怒地从喉咙挤出嘶吼,黄乐脸色一白,巨狼利用惊人的咬合力咬碎了木枝。

黄乐趔趄了一下,华无痴趁巨狼来不及重新叼起剑时,隔空取物拿过了波磔。

黄乐得意道:“还是要我来动脑子。”

华无痴瞥他一眼,把剑扔给他。剑上全是巨狼的涎水,魔气腥臭,黄乐手忙脚乱地接住之后又一脸嫌弃,加了个封印后迫不及待地扔到地上,气鼓鼓地拿华无痴沾满土泥的衣袖擦手。

没了波磔的巨狼无法再吸收魔气,顿时又轰然倒地,华无痴怕拖久了又横生枝节,干脆一并收回巨狼体内的假魔核。一颗种子样的东西自巨狼胸口破体而出,落在华无痴手心。在几声凌厉的咆哮之后,似乎回复了一点神智,口吐人言:“快,快去殿内,风无涯……皓月……”说完这几个字,巨狼就合上眼睛,身形开始变化,退回成一只小小的奶狼,蜷缩着陷入安眠。

华无痴踢了一脚波磔,拧着眉头道:“波磔应在蝙蝠公子手上,如今出现,这一切恐怕都是蝙蝠公子的局。”

黄乐却被毛茸茸的狼崽子吸引了全部的目光,什么波磔什么蝙蝠公子,跟他有什么干系?他差点想过去抱起来玩,被华无痴一把拉住:“你做什么?”

黄乐道:“他现在是回到原形幼年时期了?应该无害了,就这么躺在这里怪可怜的。”

华无痴道:“他是刚刚魔化失败的妖,你确定无害?”

虽然呼呼大睡的小狼崽子瞧上去就像人畜无害的小奶狗,的确惹人怜爱,很难教人警惕。

黄乐执意要过去,华无痴也没办法,随他一起走到幼狼身边。谨慎起见,黄乐先蹲着戳了戳,天没崩地没裂,什么反应都没有,黄乐便去抱起这只小狼,仗着沉眠状态的狼无法苏醒,开始肆无忌惮地摸起人家绒绒的毛发来。

华无痴不忍直视,道:“我们先去殿内吧,听齐师兄的意思,风无涯师兄可能是在殿内保护皓月剑。”

 

踏进殿内,魔气之浓郁令黄乐差点跌跤。华无痴面色更沉,这样浓重的魔气,只怕风无涯凶多吉少。华无痴扶着黄乐,黄乐抱着幼狼,极其小心地缓缓走至大殿中央,终于看见了风无涯和皓月剑。

风无涯跪坐在地,头颅低垂,黏稠的鲜血自散落的发丝尾端滴下。

黄乐停住了脚步,华无痴一言不发,走上前去。

破除了伪装的皓月剑重见天日,在昏暗的殿内散发着皎洁皓月般的光辉,却蒙着一层血雾。

华无痴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皓月剑的剑柄上,他感到来自皓月对魔气的烧灼,但还是慢慢握紧。风无涯艰难地微微抬起头看他,又目光一转,视线落到黄乐怀里的幼狼身上。

“师兄……无事?”风无涯不剩多少气力,仅仅是开口,喉间就会涌出鲜血,吞没他的声音,发出咕隆咕隆的古怪声响。就像,就像有谁故意含着一口水搞怪说话。换做平时,黄乐说不定会被逗笑。可黄乐现在却笑不出来。

华无痴的手一颤,似乎是被皓月的敌意烫伤,松开剑柄。

风无涯是凡人,被皓月一剑贯胸,血流不止,本该必死无疑,皓月的灵气勉强支撑他生机,若是拔出皓月,风无涯哪里还有活路,但若不拔,风无涯也终会步入死亡,而皓月则会因这条无辜人命堕化,清灵之气破散,不能再恢复从前的驱魔之力。皓月被污染,身为魔物的蝙蝠公子就不再有忌惮,能不费事地轻松将其收入囊中。

风无涯像是根本不在意华无痴的纠结,只是颤巍巍抬起一点手腕,示意黄乐靠近一点。

黄乐看他实在可怜,如今的惨状和当初所见简直不像同一个人,偏眼里还有着相同的柔情。黄乐抱着狼崽,走过去,捧着熟睡的狼崽给他看。

风无涯也还是第一次看见齐无悔这个模样。齐无悔自诩为大师兄,在风无涯面前打肿脸都要充胖子,无论如何是不会在他眼前现出稍显柔软的样子。风无涯看着睡得正香的幼狼,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想要摸一摸狼崽子的脑袋,看见自己满手黏腻的鲜血,迟疑片刻,又缩了回来。

黄乐看得难受,才不管那么多,直接把小狼往风无涯手里塞,自己腾出手来想给风无涯疗伤,然而灵力才传到风无涯身上,就被皓月尽数吸收,黄乐不信邪,输灵力输得整个手掌都要干枯,华无痴心惊肉跳,握住那只怪异的手,打断他的无用功。

黄乐不服气道:“这就是你们说的那柄楚遗风的驱魔神剑皓月么?它是拿来驱魔的,为何如今却在吸收一个凡人的生命力!”

风无涯受他治疗,脸色好看许多,有了精神,但他们都心知肚明,这只是假象,黄乐并没有能够挽救风无涯的性命。

华无痴不答黄乐的问题,只是低声询问风无涯:“这是怎么一回事,是那群魔界孽障做的吗?”

风无涯摇摇头,苦笑道:“要说起来,也是我自作作受,齐师兄本来佩着经过伪装的皓月,佩得好好的,我却怕他怀璧其罪被人寻事,又怕皓月在他身上不安全,便悄悄把剑掉包,将皓月藏于此殿地下密室中,上了数十层封印。可我没想到,齐师兄体内原来被人种下魔核,没有皓月的压制,魔核蠢蠢欲动,今日魔气大炽,魔物攻上山门,又将波磔塞给师兄,齐师兄便……魔化了。一开始他还是有神智的,我慌了神,带他过来想尽快把皓月取出给他,没想到他拿到皓月后,魔核并没有如愿被压制,反而加快生长,这时候有一群魔气化成的蝙蝠,飞入师兄体内,师兄彻底失控……”

华无痴不敢置信:“是齐师兄用皓月杀你的?”他的心如坠冰窖,又是羞愧又是愤恨,那颗假魔核想来另有玄机,不是纯正的魔气所凝,所以连皓月都不怕。他一开始就被人算计了。

风无涯轻描淡写道:“他不是要杀我,只是被魔气控制了。蝙蝠公子还在山中,只待皓月被污染,他就来取剑。”

黄乐听明白了,叹了口气,心想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阴差阳错,事与愿违。

沉默了一会儿,华无痴眼眶一红,颤声道:“师兄,风师兄,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要害你们至此。”

风无涯笑容渐失,却只看着怀里的狼崽,没有看向华无痴。

华无痴甚至有些哽咽:“魔核,那颗魔核是我种的,可那是假的!我在魔界集市上买的,还在几只畜生和凡人身上都试过,那是假的,根本不能吸收魔气,不会导致魔化的!我承认,我不信任齐师兄,想拿捏住他,可我没想过会这样……”

他可以不承认的。他以前,是一定不会承认的。承认了有什么好,风无涯走得不安心,给自己留一桩仇怨,事情也没有办法解决,于事无补。可是近来他的心却越来越软,也变得有点儿厌恶一个谎言接一个谎言,有一点儿贪恋人情的温暖,不由自主地就会做一些于事无补的事。他偷偷地,偷偷地瞄了一眼黄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看黄乐。

风无涯轻声说:“我猜到了。只能是你,虽然我不知道你什么,是妖还是别的,但应不是凡人吧。说不怪你是假的,可事情至此,并非你的过错,要不是我自作聪明多此一举,何至于让师兄到这地步。不晓得你有多少岁,比我要活得长多了吧,这些年倒是占你便宜,得你几句师兄。”

越是说的云淡风轻,越是显得不甘心。

黄乐讨厌这样的愁云惨淡,讨厌这样的无能为力,讨厌这种认命一样的结局。他站起来,说道:“你们一个个的倒有意思得很,这事儿是你们的错吗?明明是那夭寿的什么蝙蝠公子的过错,你们又不知道他会这般算计,干嘛要内疚?”

风无涯道:“灵君通透。”

黄乐灵君不通透,他憋屈得要命。

“这个蝙蝠公子真是没事找事,现在瞎搞胡搞,我连天上都回不去了,不揍他一顿难消我心头之恨。现在坎君和离君也在,华无痴,你和他们一起能不能打过那个魔头?打不过我们就溜吧,总不至于我们逃都逃不掉,逃到外面去找办法救人,救不了人就让这只狼醒来后去地府找。”

原本是惨烈而且严肃的事,在黄乐嘴下,竟然变得如此简单粗暴,而且意外地很好解决。

“华无痴师弟能有灵君这么一个朋友,是他的福气。”风无涯好像不觉得自己到了性命攸关的地步,顺了顺狼崽子的毛,含着笑说道。

黄乐对风无涯说:“虽然我不喜欢你师兄,但还是挺喜欢你的,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想办法救你。”

华无痴说:“灵君,离君入魔,坎君和他现在说不定就在打架,大约没那个精力合伙帮我们揍大魔头。”

黄乐扬眉:“一听就知道你不了解他们,他们关系好的时候才最喜欢有事没事打来打去,现在关系这么僵,不会轻易动手的。你有办法现在传讯给他们吗?”

华无痴记仇得很:“灵君您跟他们二位熟,这种事理应您来完成。”

黄乐不学无术,通讯术法一丁点都记不得,但风无涯的状况不能再拖,黄乐也怕皓月被污染,魔物们肆无忌惮涌过来,一想到要面对那么多魔物,他头皮发麻,只好低声下气地请华无痴想办法。华无痴知轻重,有黄乐这一低头,顺着阶梯下了。现在要论着急,华无痴才是最急的那个,他种下隐患在先,若果真酿成无法挽回的祸事,他终究难安。“那我试试吧,不过他们愿不愿意来就是另一回事。”华无痴说。黄乐道:“坎君看着性子冷人是很好的,一定会帮忙。”华无痴瞥他一眼,欲言又止,掏出传讯符,闷闷地念起咒语。

 

坎君和离君正站在一个小山头,两相对望无语。

还是蔡居诚先沉不住气——跟邱居新比谁能憋住不说话,当然必输。蔡居诚说:“你到底有什么事,没事我就走了,没时间陪你耗。”

邱居新说:“师兄,回头吧。”

蔡居诚冷笑一声:“回头?我在我的康庄大道上走得好好的,回什么头?邱居新,事到如今,你还要假惺惺到什么时候!”

“你以仙身堕魔,终日与魔物厮混,寿数绝难长久,再这样下去,你……”

“千年王八万年龟,糊里糊涂地活那么久有意义吗?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用不着你来指教!既然看不起我就别摆出一副高高在上要拯救我的狗屁样子,坎君大人。”

“蔡居诚!”

“真少见,你也会气急败坏?被我说中了吧?伪君子戏演不下去了?”

 

不小心听见争吵的华无痴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他略微有些同情嘴笨口拙的邱居新,及时出声打断了这段一面倒的口舌之争:“咳,两位仙君。”

蔡居诚嘴角抽了抽,没去纠正华无痴的称呼:“华无痴?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们现在发现了一些重要情况,请二位赶来大殿。离君,这儿被蝙蝠公子布置得严严实实,您就是想走也走不脱,还是一起过来吧。”

邱居新没什么迟疑就答好,传讯到此结束,蔡居诚却说:“他说你就去?不怕有埋伏?华无痴可不是什么好人。”

面对蔡居诚的质疑,邱居新没有做出什么解释,思考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一起走。”

蔡居诚抬头看了眼被魔气笼罩的天,知道华无痴说的是实话,不甘不愿地拔腿往山上走去。太多魔气,与外界又生了屏障,两个人没有办法腾云驾雾,太近的地方御剑飞行也不好使,只能靠双腿走。蔡居诚非要加快步伐走到邱居新前头,邱居新愣了愣,想赶上他,蔡居诚却走得更快,一点儿不想跟他并肩。邱居新试探地放慢了一点儿脚步,蔡居诚果然也走得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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