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凉的阿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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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风】竹炉汤沸火初红 3 蟹酿橙

3. 蟹酿橙

 

朴二娘的亲戚在江南做些小本生意,临近中秋,托人送来些正肥的大螃蟹,附赠两筐黄灿灿圆滚滚的橙子。

齐无悔瞧见了,兴致勃勃地拎起一只耀武扬威的大螃蟹,问道:“哟,还不少,老板娘,这些打算怎么处理了?”

朴二娘道:“蒸熟了就是道下酒菜,明儿单子上给你们加上,放心,既然是亲戚送的,我们也不收多少钱。”

“够爽快”,齐无悔敲了敲螃蟹壳,把气呼呼的螃蟹又丢回水里,顺手摸了一个旁边筐子里头的橙子剥起来,“托老板娘的福,能尝尝这江南水产究竟是什么滋味,光论个头可确实比我们山脚河里的大了两圈不止。”

“那是,我们这儿那些小螃蟹让人看着都不好意思下嘴。”朴伙头牵马走来,大声接话道,他连着跑完几趟有点吃不消,打算休息休息,朴二娘一边招呼朴木木去把马领去马棚歇息,自己拿袖子替朴伙头擦汗,埋怨道:“华山天寒地冻,出汗一吹,金刚罗汉也撑不住,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朴伙头看了眼正在慢条斯理吃橙子的齐无悔,有点不好意思,尴尬道:“行了行了,我一大老爷们,哪有那么脆弱,快来碗酒!”

朴二娘瞪了他一眼,还是去后厨给他取酒。

齐无悔道:“不好意思下嘴,朴伙头以前怎么也吃得欢。”

朴伙头在齐无悔对面坐下,笑道:“有的吃总好过没有。我想起来了,你以前还常常和你师弟满山蹿,有次就摸了一篮子河蟹,那个头,一个一口不夸张,没什么吃头。我婆娘看你们眼巴巴的,不好拒绝,硬着头皮捣鼓,裹点面粉炸,倒还挺香,你们两个嘎嘣嘎嘣吃得让我弟都流口水。”

一提起这些数年前的事朴伙头就有点停不下来,唾沫横飞,很有想拉着齐无悔大谈往事缅怀过去的意思,只是齐无悔似乎没他那份兴致,不想配合。

齐无悔说:“二娘手艺好。”

朴伙头犹未察觉:“说起来你那师弟呢,之前听说你们误会也解开了,挺好的,兄弟哪有隔夜仇嘛,他的腿现在怎样了?他从受伤过后就没来过这儿,我都好久没见着人。”

朴二娘抱出一小坛酒,放到桌上,拧了朴伙头手臂一把,小声道:“别说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朴伙头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干笑两声,低头喝酒。

齐无悔似不以为意道:“这橙子不错啊。”

“诶,不错的话你多拿几个,反正这么多我家也吃不完。”朴二娘殷勤地拿了几个个大又颜色正的,一股脑要塞给齐无悔,齐无悔摆摆手,没有要。

“先走了啊,明儿再来。”胡子拉碴的齐无悔戴好斗笠,掩住大半张脸,缓缓往山下走去,孑孓背影逐渐消失在风雪里。

 

傍晚,云飞卓避开谷潇潇,偷偷摸摸来赊酒,正好撞见朴二娘收摊前教训自家男人,模糊听见个齐无悔的名字,插嘴道:“我们大师兄又怎么啦,惹的二位夫妻不和?”

朴二娘笑骂道:“臭小子少乱说!”

朴伙头哈哈大笑,跟云飞卓胡天海地乱侃,喝了几杯,期间云飞卓终于弄明白是不小心提到风师兄,齐无悔脸色不太好看。

风无涯的腿已有所好转,但还是没法正常站立和行走,齐无悔要钻牛角尖,别人也拿他没法子,云飞卓暗暗叹了口气,不动声色换个话题侃。

云飞卓鼻子灵,看都没看见,便晓得来了螃蟹和橙子,问过朴二娘,眼珠子一转,提议道:“这样,难得这橙子香螃蟹肥,我记得有一道方子,把橙肉掏空,蟹肉放进去,蒸熟,佐以酒醋盐,滋味绝美非常,二娘要不试试?”

朴二娘疑虑道:“你哪儿看来的这种方子,螃蟹和橙子?能好吃吗?”

“老板娘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担保不是我异想天开,真是书上这么写的!具体做法我想不起来了,不过老板娘冰雪聪明,肯定难不倒你,试试也不亏。”

朴二娘捂着嘴笑:“整个华山就你嘴甜,最会哄人,行了行了,我等会儿试试,要是做出来了,你们可要来捧场。”

云飞卓笑嘻嘻地又夸了几句朴二娘,把人夸得心花怒放,最后账都没记,还让这小子白拿了几个橙子回去。

 

云飞卓翻过围墙,四周看看,确认无敌情后蹑手蹑脚欲走回房,不料还是被抓了个正着。

 

“云飞卓!站住!”

 

谷潇潇挡在门口守株待兔,手上是云飞卓曾写给朴二娘的欠条:“看看这个,本人华山弟子云飞卓因好酒欠下朴二娘三两六钱,逾月未还则记入华山账单。你长本事了啊?现在还去赊账,嫌丢人丢得不够?”

云飞卓往后退几步道:“放轻松,我今日去抹账了,不会有人来要账的。”

谷潇潇将那欠条戳到云飞卓额头上:“我倒是想放轻松,你们让我省点心不行吗,华山七剑老是去赊人家酒,说出去笑掉人大牙,还笑,笑什么笑!……你手里那些是什么?”

“哦,拿了些橙子,你要吗?”

谷潇潇拿了两个橙子回去,递给风无涯一个,自己一边吃一边向风无涯抱怨这些事,风无涯笑道:“云师弟素来如此,习惯就好。”

谷潇潇柳眉一竖,道:“风师兄,你纵着齐师兄就罢了,云飞卓你也惯着?”

柳圣学头也不抬插话道:“风无涯,橙子和中开胃,但你现在底子虚,不可多食,伤肝。”

谷潇潇顿时僵住,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柳圣学冷冷道:“你怕什么怕,你身子好得很,吃上百十来个也死不掉。”

谷潇潇道:“柳圣学,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讨厌了,比齐师兄还恶劣!”

 “你这丫头,又编排老子什么呢!”齐无悔不知自何时开始听的,倚在门口扬声道,一身的雪,眉毛发白。

谷潇潇见状扑哧笑出声来:“齐师兄你这满头的雪,是倒栽进雪地里了吗?”

齐无悔随意拍了拍身上的雪:“斗笠坏了,不巧又突然下了场雪。谷潇潇,背后说人坏话,是要烂舌头的。”

谷潇潇躲到风无涯身后,朝齐无悔做鬼脸:“我正大光明说。”

齐无悔走进屋来,作势举起拳头,谷潇潇连忙蹲下,藏在风无涯轮椅后头。齐无悔看了眼风无涯,将自己身上的雪彻底掸干净了才敢靠近,几乎贴着风无涯的身子,探头往下看,谷潇潇忙又往别的地方跑去。

尽管齐无悔已经相当注意,风无涯还是被寒气惊得打了个寒噤,齐无悔本就只分出两分精力给旁的,一直在关注风无涯,见风无涯如此,忙退开,半蹲着道:“还好吗,是不是又恶化了?”

风无涯摇头,伸手摸了摸齐无悔的脸,着实冰凉刺骨,道:“这些天我有好好吃药,哪里还会恶化,刚才不过是一时没留神,倒是师兄,你衣服已经湿了,快去换了吧”

齐无悔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你上次提的,我托人找了一下,可能不全,拢共十一种,里头各个小纸包都标好了。”

风无涯有点吃惊:“师兄?这,我上回不是这个意思,我……”

“知道你不是那意思,老子乐意,成不?这又不稀罕,就是稍微费点事儿而已,收着,别磨磨唧唧搞得那么客气。”

齐无悔倒没说假话,十一种桂花而已,还都是些常见栽培品种,如今正是满城桂花飘香的时节,一路薅过去都有了。

但风无涯当时也只是随口一提,难得齐无悔竟记挂在心。大概是风无涯流露出的对各地风物的好奇与向往在他腿伤之后愈发令齐无悔心中刺痛,既然无法亲自带人去看,只能多跑点腿带回来。齐无悔一直觉得,自己能做的少之又少,为这些可有可无的琐事奔波,无非也就是希望风无涯能多点高兴的事。

“……多谢师兄。”风无涯应是欣喜齐无悔的关心,可又难免想起自己的处境,不由得五味杂陈,替自己难过,也替齐无悔难过。

齐无悔道:“你我之间还谢什么谢,这么点事你还要谢,我可不自在。”

风无涯压下心底的郁郁,舒展眉头,笑道:“这么多年,师兄果真还是师兄,一点儿也没变。”

 

听说齐无悔回来,七剑其他几人也都纷纷过来,高亚男手上还有事,风风火火来,打了声招呼,见齐无悔无恙,便有风风火火走了,华真真瞧见那个油纸包,故意问:“齐师兄,只记得给风师兄带礼物,我们都没有吗?”

齐无悔尴尬道:“这次忘了,下次带。”

华真真忍俊不禁:“我开玩笑的,知道风师兄总是不一样的……再说了,礼物有什么紧要,人在就好,是吧,风师兄?”华真真说着抛给风无涯一个促狭的眼神。

风无涯抓住齐无悔的手,回道:“是啊,有时候真想把师兄好好关在这里,哪儿也不要去,免得不知何时又一身伤地回来,咱们华山七剑能好好在一块儿,才叫人安心。”话里半真半假,齐无悔便任由他抓着。

燕无回和云飞卓刚切磋完一场,一同过来,才踏进来,燕无回就闻见某种香气:“花?”

云飞卓斩钉截铁道:“桂花!”

“啊呀呀,云师弟这狗鼻子是越来越好用了。”风无涯打趣道,眼睛却看着齐无悔,齐无悔会意:“是啊,谷师妹觉得养狗无用,不如让云师弟来寻宝。”

云飞卓假哭嚷道:“又欺负我!我喊高师姐去!”

众人失笑。

几人各自找了位子坐下聊起天来,云飞卓提到那橙蟹,风无涯若有所思道:“你说的我也有印象,我同齐师兄好像以前还试着做过这个,可惜当时没有橙子,我们翻出了个橘子来做,理所当然的失败了。”

齐无悔记得更清楚:“宋人的书里有这道蟹酿橙,所谓新酒菊花、香橙螃蟹,合该是中秋胜品,朴二娘要是真能琢磨出来,大家都有口福了。”

燕无回点点头道:“既风雅又香甜。”

谷潇潇摆手:“快别说,我都要流口水了。” 

华真真笑道:“ ‘食无定味,适口者珍’,我不记得那蟹酿橙,倒还记得这句话呢。”

风无涯大概是久病成良医:“恰好橙子也可略解蟹的凉寒,搭配甚妙。”

齐无悔对他低声道:“话虽如此,到底大寒之物,到时候即便真的好吃,你也不可贪多,腹痛别哭天喊地。”

风无涯眨了眨眼,回他:“遵命,师兄。”

 

朴二娘琢磨了一晚上,还真弄得像模像样,翌日蒸了几屉,让朴木木送上华山去,幸好朴木木机灵,一路避开弟子的追问,才能将东西安全带到目的地,谷潇潇也不好意思白拿,封了几两银子让朴木木给二娘,当做是买下来的。

蒸熟的橙子颜色像咸鸭蛋流油的蛋黄,初升时还没刺眼的旭日,带着惫懒的柔软。食物讲究色香味俱全,橙子要选个大又好看的,洗干净来,带枝的一端为上,削去其顶,从“碗口”小心挖出果肉,挤出汁液,渣滓不用。再取来螃蟹,清洗干净后利落地开螃蟹,取蟹肉蟹膏蟹黄,装进橙子碗里,加入原先的果汁,配以适量姜末,一勺新酿酒,一撮盐,几滴醋,盖上盖,入蒸笼,蒸熟后既香且鲜,一掀橙盖便叫人食指大动,入口咸甜中微带酸,没有半点儿腥味,蟹膏蟹黄饱满的油脂感与肉香令人满足,又刚好被橙子的清新中和,不至于发腻。这法子与古书上有八成像,可算是冥冥中的巧合,不过也与记载有所出入,毕竟朴二娘实打实地做了这么多年的菜,却非风雅文人,即便看到了“用酒、醋、水蒸熟,加苦酒入盐”这样的话,估计也会纳闷究竟说的是个什么具体步骤,何以好端端地要加苦酒,苦酒又该多苦。

 

同其他人比起来,齐无悔不急不躁,取出两份,不忙着自己吃,先略尝了一口,接下来挖了几勺却是喂给风无涯,半碗用完,风无涯还眼巴巴地看着,齐无悔残忍地将螃蟹橙子移得远远的。

“师兄……”

“说了不可多食,你现在要服药,这些东西吃多了冲撞药性。”

接下来的时间风无涯只好眼睁睁看着齐无悔把本属于他的半份解决完后又再享用了一份,吃完还打了个浮夸的饱嗝。

风无涯几乎可以肯定,齐无悔是故意的,为了眼不见为净,风无涯挪动轮椅,移去角落。别人自然没有管他,但齐无悔随即跟上去:“怎么,生气了?”

风无涯道:“倒不至于,只是吃不到的,索性不去看它。”

齐无悔笑着揶揄:“哟哟哟,看给你委屈的。”

“行,师兄说我委屈了,我就委屈吧,但师兄又要怎么办呢?”

“做大师兄的肯定不能让我师弟受委屈嘛,再多给你一口?”

齐无悔俯下身去。

黑暗中听见一声被吞吃入肚的惊呼,片刻后只有不时从唇齿缝隙里逸散的喘息。

 

“……大师兄呢?风师兄怎么也不见了?”燕无回最先发现不对劲。

谷潇潇眼神飘了一下,随即抬头望梁柱:“可能吃完出去散步了吧,别管。”

高亚男疑惑道:“可是我方才没看见他们出去,应该还在房里——”

华真真拉住高亚男的胳膊:“哎呀,大师姐,别管他们了,这儿还有多的,他们不在正好,咱们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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