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凉的阿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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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藏】竹马与宿敌(二)

主攻第一人称


3

好友虽然治病救人,但他从不以大夫自居。

他来自五毒教,或者他自己称之为五仙教。他并非中原人,来到中原根据自己的本名给自己起了个汉名,叫阿乐,从名字就可以看出,他汉话水平和穿衣风格一样微妙,跟浩气盟的整体画风格格不入。盟中不乏看不惯他的人,但没人敢正面去触一个会毒会医的神秘家伙的霉头,再说江湖中人特立独行不在少数,只要没去逼迫别人,谁还管得了谁?

他在给叶如星包扎好之后,似乎就不打乐意听我絮絮叨叨的回忆,直接打断我问道:“你们到底什么关系?是敌人我就把他扔出去自生自灭。”

我迟疑道:“他都救了我一命,这样不好吧,也不算完全的敌人……”

阿远捋了捋头发道:“万一他觉得是你死在别人手上不划算,非要自己来杀你怎么办?作为你的好友,如果他醒来就要杀你,你又得杀他,那我可不乐意花心思救他。陆止戈,其实他把你当什么不是很有所谓,但你把他当什么?”

不至于吧,救我是为了杀我,活得这么折腾——的确是有点如星的风格。而我把他当什么?

“我同他什么关系,与你何干?庸医就庸医,莫给自己找借口,我用不着你来救。”

叶如星醒了。

他一睁眼一张口就是要跟人吵架,脸色苍白也压不住满身的戾气火性,但是他躺在榻上努力半天也没坐起来虚弱又笨拙的样子实在让他话语显得毫无力量。我想去搀扶他一下,他啪地就把我手打开。

阿乐嘲讽地从鼻子里发出了哼声,道:“我都救了你,你再这么说,按照你们中原人的说法,那就是狼心狗肺,恩将仇报,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不知好歹。看你脸蛋长得倒好,人却这么差劲?”

阿乐没见过中原人骂起架来的场景,因此一骂就喜欢冒成语,觉得这样对中原人最有杀伤力。我一直没敢跟他说实话,那就是我们中原人骂架也不兴一连串成语的,这样达不到骂人的本质目的,不过这次,他倒遇到了对手,叶如星面对这种毫无杀伤力的东西,也是会生气的。

叶如星终于用双手撑着自己坐了起来,脸上也有了点血色——被气的。他回敬道:“我乃恶人谷中人,你所说我皆当赞许收下,既你我相看两厌,那我就此告辞,或者你让浩气盟其他人来杀了我也无所谓。”

逞强逞得瞎子都看得出来。

我叹了口气。

没想到我不叹气还好,一叹气这两个人就都冲着我来了。

阿乐说的是:“你这小兄弟好令人讨厌,救他做什么,给自己惹麻烦。”

叶如星则瞪着我说:“你干嘛要带我回来?死心吧,我身上没有任何你们想知道的消息。”

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颇有一种面对干娘和小舅舅因为我的衣服要做什么尺寸吵架还要我来评理的感觉,完全不知道能说点什么来缓解尴尬。

叶如星又瞪了一眼阿乐:“一个大男人天天涂脂抹粉穿得妖里妖气的,谁要被这种奇奇怪怪的家伙救!”

阿乐摸摸自己的脸又摸摸自己的衣服,歪着头说:“怎么,你嫉妒啊?”阿乐突然拉着我的手臂,又补上一句:“反正止戈还挺喜欢我这样的呢。”

我知道阿乐的意思就是单纯的觉得中原人也有能支持他审美的,拉我的手臂也是认为这样证明我站在他那边。

但我觉得叶如星可能不会这么想,他的脑子里沟沟太多,喜欢把话往复杂了理解。

他咬牙切齿地道:“好啊陆止戈,他不知廉耻,你也这么不知廉耻,他跟别人勾三搭四,你还,你还——”

他在那“还”了半天,他口中的“别人”端着药哼着歌踢开门快乐地飞奔到阿乐身边。

“阿乐阿乐,药熬好了!咦,止戈的小美人醒了呀,你们在聊什么这么热闹?勾三搭四是什么意思?”

阿乐是个断袖,端着药进来的是他的断袖对象怀光,一个同样汉话水平极其微妙的明教弟子。

而我此时终于回过神,想清楚了叶如星刚才是对我和阿乐做了怎样一个可怕的误解,但凡怀光汉话水平好点,现在的情景都会极为尴尬。好就好在怀光连勾三搭四和不知廉耻是什么意思都不太清楚。

我傻笑。

阿乐冷笑。

叶如星板着脸。

阿乐说:“没什么,这小家伙话说得不好,你不要听。”

或许是以前他一直因为比我小好多岁被我的同伴们打趣,又或许是因为我也一直把他当小孩子看,叶如星最恨别人说他年纪轻,此时也对阿乐的“小家伙”三个字忿忿不平,大声道:“我说错了什么吗?有本事做别没本事认啊。”

向来吊儿郎当的阿乐也难得拉下了脸,字正腔圆口齿清晰地对叶如星说:“你再乱讲,我会毒哑你。”

叶如星显然不可能怕这样的威胁,但是我怕,阿乐说得出就做得到,我只好偷偷点了叶如星的哑穴。

叶如星张着嘴发不出声音,很快就发现了是我在捣鬼,抄起枕头就砸过来。我接住枕头,继续向不明所以的怀光傻笑。

还好是木枕,比较轻,也比较便宜。

怀光对叶如星很好奇,还非常好心地说要不要给叶如星喂药,叶如星像见鬼一样往墙边缩,阿乐大发慈悲将怀光拉走,说道:“人家是熟人,有你什么事,别管,我们走。”

他们走后,我看看桌案上的药,又看看叶如星,有些磕巴地向如星解释道:“那什么,阿乐他和怀光一直很好,我跟他只是朋友,我,我不好龙阳的。”

解释完我觉得空气更凝固了。

良久,叶如星冷笑一声:“你喜欢男人女人人妖又关我什么事。说吧,你费心思救我,到底想干什么?”

“在这之前,你为什么要来挡剑,为什么要救我——甚至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叶如星不看我,低头看着被子的花纹,好像那个花纹特别好看似的。他说:“我是饲机给你补刀的,不是替你挡剑。谁让我学艺不精,你少自作多情。”

“但是你要杀我,为什么剑都不拔?”我记得清清楚楚,他出现的时候剑好好地在剑鞘里,半分没动过。

叶如星终于舍得看我,那双眼睛和以前一样明亮,亮得能灼伤人,叫我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不知道怎么待他才好,怎么做他才会不生气。

然后我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眼周泛起了红,紧接着,有泪水从他眼眶里滚落。

他哭了。

他每次哭,我都觉得我很没用。

他四岁的时候跟着我到处跑,他人还小,跑起来跌跌撞撞,可我玩疯了哪里顾得上他,任由他吃力地跟在我屁股后头。玩了一天回去,他不知摔了多少次,身上脏兮兮的,腿上手上好多小伤口,我吓坏了,赶紧替他处理伤口。就算没有什么大伤口,但被树枝刮伤了手,被石子磕破了小腿,肯定也疼得不轻。我跟他说,小星,疼了就哭,别忍着。他奶声奶气地说,不疼,我不疼,但是哥哥你跑的好快我追不上,你下次可不可以不要跑那么快?我当然是说好,他就笑了起来。当晚小舅舅回来还是发现了,气得不轻,罚我跪在门口反省,叶如星一直说哥哥没有错不要让他跪了好不好,小舅舅一言不发,然后叶如星就哭了,哭得好大声,好凄惨。他一哭,谁能不心软,小舅舅没法子,只能取消我的罚跪。见事情被如星的眼泪解决,干娘端了两个大肘子来,炖煮得酥软入味香喷喷的那种,我一个,她和如星一个,小舅舅没有。我看着叶如星脸上还挂着的泪珠子,肘子都吃的不香。我是世上最差劲的哥哥,下次带如星出去,我一定不会让他再受一点伤。

后来过了几年,叶如星亲生父母的仇家寻来,干娘被一剑穿心,死在他眼前,我像个废物,以为自己天赋异禀,却连这种贼人宵小都打不过,连枪都握不稳,被仇家掐着脖子拿来威胁叶如星。他当时才多小啊,他比我小六岁,我的同龄人有些都已娶妻,而他那会儿才刚刚开始抽条。如果不是小舅舅及时带人赶来,我不敢想我们会怎么样。仇家一死,叶如星就冲过来抱着我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地哭。如果我不是废物,怎么会让干娘死,怎么会让他哭?

他现在又哭了。

又是因为我。

可我这次连他为什么哭都不知道。

 

4

我干巴巴地说:“你哭得累不累,要不要擦擦?要不把药喝完了再哭?这药都要凉了。”

我发誓我没有嘲讽他的意思。

不过客观上他确实不再掉泪。

“陆!止!戈!你给我去死吧!”他已经没东西可扔了,站在榻上巡视四周,干脆抱起被子想扔过来。但他高估了自己重伤未愈的战斗力。最后他和被子一起跌进了我怀里。

我觉得无论发生了什么,身体要紧,不能让他再胡闹下去。

“如星,先喝药。”

“苦死了,那种人熬的药能喝吗,我不喝!”

“你还没喝,就说苦?再说阿乐其实医术很好的,你不要对他有偏见。”我苦口婆心地劝。

叶如星还想挣脱开我,我干脆抱住他把他压制在榻上,用被子把他裹起来,让他只露出个脑袋。

他还不服气:“你想闷死我啊!放开我!”

“先喝药。”我很坚持。他是个很固执的人,其实我也是。

最后他不情不愿地屈从,我解开了包着他的被子,又点住了他双腿的穴位,免得他又要跑。他端着碗开始喝药,一小口一小口的,要是外人看了,都觉得他乖巧。席上谁这么喝酒我肯定要打趣他像没踏出过闺门的小姑娘,但面对叶如星我是万万不敢这么说的,说了他真的要和我拼命。我也不知道怎么告诉他,其实越是苦的药,越是应该一大口直接灌,苦就苦那一时。

我无事可做,开始跟他掏心窝,试图打动他,让他趁此机会迷途知返,脱离恶人谷——所谓江湖,就没有好混的,与其替什么人卖命,不如和我一起做闲云野鹤,想打架了就打,不想打了也没人能找到。

我剖白自己:“我承认,我一直不是个好兄长,没照顾好你,我离开家的时候你也还小,我没有顾虑到你的心情,这点实在是很对不起你。”

叶如星喝完了药,腾出了嘴来对付我:“别啊,陆大侠胸怀天下,品行高洁,行侠仗义,人人称颂,我算什么人,值不起陆大侠道歉。”

我不知如何应对他的阴阳怪气,只好说:“如星,这些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恶人谷不是长留之地,你又行事张扬,若树敌太多……”

“轮得着你关心?放心吧,死了做鬼我也懒得来找你。”

听到他这么说,我也有点火气,立马制止他:“叶如星,有些话不能乱说。”

他翻了个白眼。

恍惚间,我又觉得好像真的他是个不听话的弟弟,我是个瞎操心的哥哥,小舅舅会一边翻账本一边跟叶如星一起损我,干娘会端着香喷喷的冰糖肘子或甜滋滋的桂花糕终止我们的战局。

但是我知道,我比谁都知道,我们回不去了。

叶如星说:“我跟你已经道不同不相为谋,无论你觉得以前我们有什么情分,你最好都不要放心上,我杀过很多人,我还想杀你,你今天留我一命,来日我还是要杀你。”

我深呼吸,问出了那个我数次想问的问题:“叶如星,我究竟做了什么,你对我如此深仇大恨,一定要杀我?”

这个问题我问了无数次,可每次叶如星不是直接一剑过来就是二话不说逃走,导致我始终没能听到答案。

现在他逃不了,也拿不动剑,我是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如此待我。是,我承认,我有很多对不起他的地方,但何至于此?他说我是木头,可我不是真的没有感情。我一样,是会伤心难过的。

“你为什么觉得,现在的我杀人还要理由?你不是应该早知道了吗,别人都喊我小魔头,魔头杀人要给你交代吗?”

他说的这么无情,可我感觉得出来,他也很难过。

“如星,你知道的,我没有你那么聪明,所以,你可不可以坦率一点,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叶如星抖了一下,咬得嘴唇都要破了皮,才开口,声音变得很小:“就算说了,又有什么用?你能回到那个时候吗?”

我想变得很强,我想守卫家园,我想替干娘报仇,我想替小舅舅报仇。

我想保护叶如星。

然后我离开了他。

我没能保护好他,我一事无成。

他嘴唇颤抖着,发出了几个无意义的音,浑身都在发抖。他在恐惧,在恨,在寻求帮助。

我看他那样子实在不妙,连忙搂住他,像以前一样抚着他的背安慰他:“好了好了我不问,我知道,是你很痛苦的回忆,我不问了好不好?我不想逼你,你是我世上最亲近的人,我不想和你对立。叶如星,我是个普通人,我当然不想死,可我最想的是我们一起,好好的。”

“陆止戈,我最讨厌你这一点。”叶如星闷闷地说,“你这个人,好像什么都明白,又总是什么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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