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凉的阿蝉

微博@风凉的阿蝉
不欢迎转载。

暂时不吃任何bg的cp,拒绝乙女。
非常非常非常厌恶肖战和他的粉丝。
瓶邪不拆不逆,过激原作cp粉,yy粉zyl粉勿扰。
cp粉,嗑cp维生,唯粉勿扰。
英美法德音乐剧路人粉。
武侠门外爱好者。
新番看着追。
爬墙如风。
霹雳彻底脱坑,不会开新也不会再更。
小透明,欢迎一起唠嗑。
应该是攻粉。
更新不定。

【齐风】竹炉汤沸火初红 五 宋嫂鱼羹

5 宋嫂鱼羹

 

江南三月,风细柳斜,烟雨濛濛,翠峰叠峦,湖清水净,微波浅澜,若起涟漪,多是有游鱼跃出水面,或是野鸭鸳鸯搅乱春水,隐约的花香随着蝴蝶拂柳而去。都说江南好,山水也显多情,任你心肠冷硬耳聋目盲,都免不得在迟迟春光里醺醺然。

“难怪此番来江南,师父特意要叮嘱我们拜会完前辈就及时回程。”风无涯拉住了缰绳,马儿亦知情识趣地放慢了脚步,一步一步走得优雅极了。

少年人最能吃苦,也最易被繁华迷了眼。江湖儿女一旦贪图安稳,沉溺享乐,即便活着,也同行尸走肉无二般。

“不过难得来一趟,多留点时日想必师父也不会怪罪。”

齐无悔试图与他并行,可他的坐骑却不那么听话,不知怎么忽然闹起脾气,不肯往前走一步,齐无悔又是威胁又是利诱,马儿始终不为所动,不晓得是突然闹个什么脾气。

风无涯停下,掉转头来看着齐无悔,笑道:“物似主人形,犟起来说什么都不听,一时半会它是一步都不会走,师兄怕是只好下马行路了。”

齐无悔还在跟马较劲,分神回道:“你是在说马,还是在说我?”

 

华山派即使比不得当初辉煌,到底是个大门派,自然会私养些马匹以备门内不时之需,这项花费虽然颇大,却省不得。在华山山脚处,便有个华山掌管的小马场,齐无悔自从听说了就眼馋得很,时时缠着枯梅。恰好当时马场内有两匹马有孕,枯梅带他去马场,让他自己去认领一个。未出生的马儿尚在母马肚腹中,孕期的动物不许人轻易靠近,齐无悔远远瞧着,实在瞧不出所以然,随手指了一匹,这还不算完,他又指着另一匹,理所当然地说,这是我师弟的。风无涯莫名其妙就领养了一匹马,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还以为华山弟子人人皆有,后来才知道这等殊遇就算是华山七剑也不是个个一定有的。毕竟马场规模小,拢共不到二十只马,能专门有匹自己的马实在奢侈不过。

齐无悔为了自己专属坐骑的名字想了两天两夜,想来想去不是宝剑名就是美酒名,风无涯翻书提议“蹑景”“翻羽”之类的名,齐无悔又嫌俗。

最后的结果是,他俩因为睡过头错过小马出生,等他们去到的时候,马场的看守人已经乐呵呵地给两匹小马起好了名,齐无悔的那只是黑马,尾巴却是白的,所以叫“白尾”,风无涯的这匹倒是白马,额上有黑纹,像只眼睛,叫“二郎神”。齐无悔索性自暴自弃地喊起了“小白”和“小二”。

小白从小就不服管,齐无悔花了很多时间和功夫才勉强驯服,但时不时会闹矛盾,就像今日这样。

 

路过几个放纸鸢的小孩儿,瞧着齐无悔和马较劲的样子,咯咯笑个不停,又蹦蹦跳跳地跑走,嘴里还唱着临时编的歌谣。齐无悔也还是少年心性,要脸得很,气急之下,抬手扬鞭,作势要打,小白仰头嘶鸣,随即甩开蹄子毫无章法地狂奔起来,齐无悔连忙拉紧缰绳,却还是被癫狂的小白给甩出去,噗通落到水里。风无涯脸色大变,师兄都忘了叫,大声喊起了齐无悔的名字。罪魁祸首却轻松无比,把身上的人甩走后,它得意地踏了几步,待着不动了,优雅地像刚才发疯的不是它。

齐无悔手扒着岸,猛地冒出头大口呼吸,顶着一脑袋水藻浮萍,狼狈不堪。

见齐无悔无事,风无涯才放下心来,又多看几眼,没忍住趴在马上笑得全身发抖。

倒霉的大师兄气急败坏地拨掉头上的东西,手用力一撑,跳出水面,脚尖在小白身上重重一点,稳稳落在风无涯的马上。跟小白眼神对峙片刻,齐无悔笑了一声,双手环过风无涯,控住小二的缰绳,发出前进的指令,小二不情不愿地撒蹄子往前奔。

“师兄,小白——”

“就是头欠教训的畜牲,你回头瞧。”

风无涯闻言转头看去,小白竟然紧紧跟在后边,生怕被丢下一样。

齐无悔浑身湿透,水鬼一般,就这么挨着风无涯,风无涯衣服也被染湿,连脖颈处都因齐无悔头发滴水而湿漉漉的。

“师兄,你身上好腥啊。”风无涯故意掩住鼻子道。

齐无悔道:“你在我衣袋里摸摸,说不准就摸出了下一餐的食材。”

“要是有蟹就糟了,师兄,我不敢摸。”

“你要是说话时没搁我身上瞎摸我还信。风无涯,快把我的钱袋还回来!”

“下一餐有着落了。”风无涯晃着齐无悔装酒钱的钱袋子,得意洋洋,一点儿也不怕齐无悔生他的气。

齐无悔要控着缰绳,腾不出手教训风无涯,只好说点不痛不痒的口头威胁,风无涯全然不放心上,把碎银铜板倒出来不少,将几乎瘪了的钱袋子又给放回齐无悔身上。

走到了更窄的路上,小二速度放慢下来,齐无悔空出一只手,牢牢环住风无涯的腰,下巴搁在风无涯肩上,磨着后槽牙道:“小兔崽子长胆儿了!把钱放回去,老子既往不咎。”

风无涯缩了缩脖子,正思索怎么转移话题,忽然眉飞色舞地指着右前方一处招牌道:“鱼羹!咱们去吃那家吧,宋时留下来的招牌呢。”

“吃不起。”

“师兄您少喝点酒就有了。”风无涯掂着从齐无悔钱袋子里掏出来的银钱笑道。

“怎么不是你省点酒钱?”

“好吧,我的酒也分你一半,总可以了吧?师兄,不能自己倒霉,就要连累师弟也浑身鱼腥像个淹死鬼,你是不是不必靠得这么近?”

风无涯越说齐无悔越来劲,二人紧密相贴,几乎没有缝隙,风无涯皱眉小声抱怨了一声,“幼稚。”

“你更幼稚。”

“明明是师兄更幼稚。”

 

一旁的行人纷纷侧目,也闹不清他们是怎么回事,只避着这俩奇奇怪怪的少年人。

被母亲牵着的小男孩好奇道:“娘亲,明明还有一匹空着的马,大哥哥们为什么非要挤在同一匹呀?马儿会不会很累?”

母亲淡定道:“可能是关系很好的兄弟,或者有一个人不会骑马。”

小男孩道:“那我以后要是不会骑马,也可以和弟弟同骑吗?”

“……马儿会累的。”

 

最终齐无悔和风无涯先找了个地方,用内力烘干衣物才走进店里,毕竟吃饭的时候谁也不喜欢被瞩目打量。两匹马也找了地方系好,特意要了点草料安抚这两匹跑了长路的马。

宋嫂鱼羹有宋朝时的典故,民间的美食想出名的最快方式就是有皇帝大官赞不绝口,如今的宋嫂鱼羹还正不正宗没人知道,但味道的确还算对得起名气。

价格也很对得起。

宋嫂鱼羹只卖鱼羹,要个酒都没有,但能挑不同的鱼,不同时节不同的鱼价格不同,现今三月,正是鳜鱼游至浅水,最肥美时,因而老饕们都乐意花较为高昂的价钱点上一碗鳜鱼鱼羹。

既是特意来尝尝当地特色,就不需要抠抠索索,风无涯毫不心疼地点了两碗鱼羹。

齐无悔抽了抽气,道:“反正那不是你的银子。”

“买酒也是花,买鱼也是花,师兄放宽心。”

店面不大,有二层,二楼是雅座,能临窗望湖,景色极佳,风无涯和齐无悔说起来都是在山里长大的,少见水乡景色,瞧着多少有点兴致。湖上正好有一艘画舫,风无涯道:“也不知坐一次那等画舫却是要几两银子。”齐无悔警惕道:“你又想做什么?”

风无涯无辜道:“我只是问问。”

“别打我的主意,我可没钱了。”齐无悔略有些不屑,“像画舫那样的东西,无非是达官贵人和文人雅士的乐子,开得又慢,华而不实,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的。”

风无涯不置可否:“宋朝皇帝来这儿,不知是不是就坐那样华而不实的东西,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就特意来吃了这一碗鱼羹。”

齐无悔手指敲着桌子:“若是没有那么好吃,风无涯,你怎么赔我钱。”

风无涯微微笑道:“师兄,你这就见外了。”

齐无悔一哂:“也不知你是不是被云飞卓带的愈发不着调了,坑起我来越来越熟练。”

风无涯咳了一声,突兀说道:“师兄知晓这里的鱼羹是如何做的么?”

“不知。”

……

沉默了一会儿,齐无悔一副“你怎么还不说”的神情望着风无涯,风无涯望天:“其实我也不知。我只知道鳜鱼肉嫩刺少,鲜美至极,只有这类鱼才适合做鱼羹。”

齐无悔无奈地摇摇头:“算了,你呀。等端上来自然就清楚了。”

 

“二位的鱼羹来了!请小心慢用。”

两大碗鱼羹上桌,蒸腾热气伴着浓烈的鲜香灌进鼻子里,光是闻着就叫人食指大动,齐无悔本以为大概就是高汤吊一下鱼肉,结果光是汤面上就浮满了东西,用勺子略一翻搅,碧绿的葱花和丝絮般的嫩黄蛋花翻沉入底有些又执着浮起,切成丝的食材被拨开,露出满满一碗鱼肉,料实打实挺足。

风无涯用筷子夹起汤面上浮着的红白褐三色丝状物,看了半天才下口,三种食材口感各不相同,香菇嫩滑,汁水丰盈,笋丝清香,微甜发脆,火腿肉咸香,满口生津,又都混着鱼汤鲜味,让人险些想吞掉舌头。风无涯便又喝了口汤,不巧姜丝也顺着入了嘴,吃得风无涯面上发了红,辣得悄悄吐舌头。

齐无悔先夹起的是鱼肉。鱼肉被拨碎,去皮去骨,大约是用葱姜盐和酒腌制过,没有腥味,煮的火候恰当,软烂不见老,肥美异常,入口即化。

风无涯忍不住说道:“没想到吃完鱼羹觉得肉香十足,这香定是火腿带来的风味,也不知此处猪腿如何能制得这样好。”

“可能还加了不少猪油,才有这样的效果。”

“真是奢侈。”

一碗简简单单的鱼羹不知要费多少工夫,况且还不是填肚子的。

“对了,师兄,”风无涯问道,“你知不知道他们腌鱼肉,喜欢拿什么酒来渍?”

“江南越地,自古就有山阴甜酒,应是绍酒,我记得菜谱里头,绍酒就常用来腌渍河鲜。”

“有机会定要尝尝,这里水好,酿酒煮茶肯定都好喝。”

齐无悔突然笑道:“说来说去,又是酒。大酒鬼小酒鬼,华山真是各个都是酒鬼苗子。”

风无涯道:“我们华山弟子,一生无非酒剑与侠骨,这叫,潇洒。”

“不加个箫笛?”

“嗯,加上更潇洒。”

“可惜实际上,剑是要保命,酒是要御寒,不够潇洒。”

“最不潇洒是银子不够使。”

二人相视,不由得哈哈大笑。

春风正少年,何处不引人醉。


评论(2)

热度(93)

©风凉的阿蝉 | Powered by LOFTER